【狐來學堂前、緣由】
Δ肆之壹
───她帶著皺紋但保養得宜的手顫抖著伸向那方,
在那陡坡的盡頭,是等著她的戀人。
(老婦的戀人比她更敏捷得從坡邊迎了來、兩人在曇尾前方不遠處相會。)
她的老態與病容隨著前行步步褪去,春光最好的花般笑容綻放其上;
一支綴著翠玉的簪斜斜自她白髮摔落土塵,但曇尾懷疑這只是他的幻覺。
......上好人家的飾物或許不該那麼脆弱。但她倆的纖柔手指狠狠抓住彼此的那刻,他聽見玉環碰撞出悅耳但危險的玎璫,而電光石火般的瞬間、有青碧的細小碎片往他僅存的右眼濺了過來───隨同她倆飄逸的裙裾一起化為一縷青煙。
芳魂雙雙消逸後的那處,縈繞著胭脂與粉味的香氣。
這並不是他第一次目擊這種場面,但這對愛侶擁有的「時間」短到讓他愣了半晌。他倚在一塊大石邊,咬著拔來的草葉,回想剛消逝的畫面,沒注意自己嘴角堆著快樂的傻笑。
臉部嚴重潰爛的年輕女子在坡邊轉頭望見老婦的一瞬,眼底的歡愉與愛意讓她暖暖笑了開懷。怵目驚心的黑色血肉翻轉、新的肌理綻生,生前白玉般的臉蛋重綻光華;那是個甜沁的瞬間,只屬於兩人的笑語與如願以償的喜樂盈滿風中,儘管隻字片語都來不及發生。
他利索得跳了起來,拍拍靠著的無名新墳上的土。她倆應是幾內日內先後過世,不知何故只能在此重逢────這個「無言坡」正是傳說中,不可見於世的愛侶死後相聚之處*。人類的禮教規範之繁縟使此處徘徊的人魂甚多。他摸著並未銘刻任何文字的大石,想:雖然年輕女子似乎死得不好看、並只被草率葬下,至少是葬在這,省下其中一方尋找對方的工夫。.......啊呀,或許安葬她的人畢竟是同情、或帶著歉意的罷?他踢著墳邊的土,把那個可能是下葬者贈與的翠玉髮簪用土埋了起來。那跟方才老婦頭上遺落的款式相同,但有被狠狠摔過的痕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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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年前他會來到這邊,就是被亡者領來的。追尋著恩人的他來到東黎國東部的山區,被某路邊亡者空洞眼眶中的期待吸引,不知不覺跟著走過了大半個常幽森林,來到這裡────無言坡邊的亂葬崗。
領著他的亡者穿越亂墳,快樂得往坡的另一邊奔去(或者說飄去);他卻被這邊上演的壯觀場景吸引,停了步。這裡被奇妙的能量牽動著,或許是被哪方慈悲大妖大仙神魔施了術法,讓亡者愛侶的心願得以暫時實現?至少可以確定這塊地吸引了某群有強烈執念的亡者前來、流連。曇尾看著,笑彎了眼:他一向喜歡看戲、喜歡觀察人類感情,馬上決定暫居於此。娛樂性並非首要原因。他想,或許「那個人」也會為了尋著的人來到此地也說不定。
這幾十年來他跋涉了半個東黎國。因為不會快速移動跟尋人的術法,即使變換著人形與原形移動,還是旅行得很慢。如果到了「那個人」可能待著的城鎮、山區,他就住下幾年,方便觀覽跟調查。停留期間,他也化人去幫人類幹點短活兒,攢點食物財帛再上路。那不時竄來白吃白喝的雙胞胎弟弟對拖慢他的行進毫無所覺。
一切都是碰運氣。對方有上千年可活,習慣在離開後消除氣息,並隱去親密相處過的人類的記憶。不管是對方殘留的的氣味、還是碰巧沒被隱去記憶的當地人,…種種線索都可遇不可求。神淵大陸這麼大,即使待在同一處也有錯身的可能────儘管如此,他還是抱著希望,也不願因大海撈針而頹喪。他試著把恩人當成引領自己四處玩樂探險的目標。
而的確,追著恩人跑的這百年來,他開心得發現:生命太小,世界太大。唯一能讓渺小的生命勉強追趕世界的辦法,就是「時間」。他對於自己這條命有溫熱且鮮亮的期待。除了想好好報恩、讓恩人開心外,他想反覆遊遍各地,享受所有轉瞬即逝的、只存在於那刻那地與那些生物身上的「當下」。
沒有一個「當下」會重複。通常人類能擁有的都是「不及」或「太遲」,因此人類總是汲汲營營,卻極缺乏想像力與野心。而他這已啟靈智的狐狸,混跡於人類社會,追逐著囂張的「不及」、叫囂的「太遲」與過於豐盛的「當下」時,不小心就會被人類的緊張傳染,笨拙得踩痛自己的腳────儘管痛,這種確實踩到了「當下」的認知,總讓他又興奮、又焦慮得豎直了他那條醜尾巴。
啊哈,忽遠忽近的獵物如此有趣。牠興奮得舔舔嘴:狩獵持續進行。
雖然有趣,但這幾尾惱人的獵物近年內越發兇惡得踩痛他:幾代內若成不了妖仙,他僅剩百年餘壽。別說尋人了,還有好多想學的事、想看的戲、想見識的風景等著他;還有個廢物般連修練之心都沒有的懶弟弟要救。百年不夠呀。
因此,儘管一派慵懶閒散,他其實著急得很。身為精怪,他是幸運的。想要「時間」,用修為換。只有個小問題:舉目無師。在與恩人失散百年餘的現在,他的魔力成長少得可憐;即使把那人教給自己的基礎術法練到純熟,但沒師門指點,對於該如何進行下一步,他完全毫無頭緒。他甚至把人類寫的那些精怪的軼事怪談書冊都找來看了,但人類顯然也不知道所謂的修煉成仙是怎麼回事。有的是修煉前的德行紀錄,是成仙後不知是真是假的事蹟奇蹟;所謂的過程與細節,一概輕描淡寫,曖昧帶過──或許是一無所知吧?
(待續。)
[註]
(一)無言坡與學堂間相對位置示意圖:
http://foxschool.weebly.com/uploads/2/6/3/5/26357970/479420485.jpg
(二)*此句引用自官方ASK: http://ask.fm/FoxSchool/answer/111977962429
一看到無言坡的介紹覺得就是這裡了,就住這兒吧曇仔。(是的這題ASK是我問的XD
還想繼續追問,但怕太細節叨擾官方所以止步。)
試著寫了這邊的故事,但對於位置、地貌還有這邊發生的事都有許多細節都十分猶疑。對於仙妖的概念也擔心有誤(中之跟曇尾一起被官方打屁股(ㄍ)。
雖然這篇並非要上繳的作業之一因此就不拿去增加官方負擔,如果官方碰巧看見了、而此文中有與您設定不甚符合之處,煩請不吝告知,為了正確的設定我會很樂意更改的! :D
(三)關於文章最前面的那對CP,靈感來自這則新聞:http://goo.gl/iDPg7B
支持跨世代戀情多元成家 O:)
(一)無言坡與學堂間相對位置示意圖:
http://foxschool.weebly.com/uploads/2/6/3/5/26357970/479420485.jpg
(二)*此句引用自官方ASK: http://ask.fm/FoxSchool/answer/111977962429
一看到無言坡的介紹覺得就是這裡了,就住這兒吧曇仔。(是的這題ASK是我問的XD
還想繼續追問,但怕太細節叨擾官方所以止步。)
試著寫了這邊的故事,但對於位置、地貌還有這邊發生的事都有許多細節都十分猶疑。對於仙妖的概念也擔心有誤(中之跟曇尾一起被官方打屁股(ㄍ)。
雖然這篇並非要上繳的作業之一因此就不拿去增加官方負擔,如果官方碰巧看見了、而此文中有與您設定不甚符合之處,煩請不吝告知,為了正確的設定我會很樂意更改的! :D
(三)關於文章最前面的那對CP,靈感來自這則新聞:http://goo.gl/iDPg7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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